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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身體裏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我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從床.上起來，在旁邊抽了紙擦臉。
“我，我先回家了。”我這麽說著，去拿手機。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她什麽錯都沒有，你不應該這麽對她。我的理智這樣說。
可是更多的是，把她弄臟吧，把她拖到和你一樣的地方，那樣你就可以完全占有她了。
手被牽住的同時，電話又響了，我掐斷又響掐斷又響，簡直像是在跟我作對。
“夏臨，你還要說什麽。”我問他，我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我喜歡你。”他一秒都沒有猶豫，很急促，就像被人追了一千米一樣。
“波兒，你在難過嗎？你一直以來都覺得我是在追求另外一個人嗎？不是的，才不是這樣，我喜歡的是你，一直以來都是。從我們在咖啡廳的第一次見面我就註意到你了”
“我喜歡你，喜歡看到你笑，喜歡你吃東西的樣子，喜歡你跟我說話。”
“我註意到別人，也是因為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怕你知道以後不再跟我來往，我做錯了。”
“波兒，你也喜歡我的對嗎？所以在知道我喜歡的是別人的時候才會哭，所以上次我跟唐小姐在車裏你才會吃醋，是不是這樣。我知道這樣很不對，很不好，明明你已經有了男朋友，為什麽我還要打電話給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第一次心動，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樣才好，找一些拙劣的借口約你出去，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請求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應該怎麽辦。”他很茫然，也很痛苦。
我楞住，立刻掛斷了電話，關機。
擡頭看唐介清，她垂著眼不知道聽了多少。
我咬著嘴唇，起來，撿起包。
“我走了。”猶豫片刻，我還是決定離開。
開合了幾寸的門被她雙手撐在上面重新閉合，我不轉身，背對著她的懷抱。
“這麽，迫不及待嗎？”她的聲音有著濃濃的自嘲。
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這樣的話，明明是她不愛我，憑什麽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我回去冷靜一下。”慢慢擦幹眼淚。“我覺得你也需要冷靜一下。”
“然後呢，跟我分手嗎？”
我拽著手袋的手指收緊，指甲陷入皮膚裏去。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剛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現在我很累了，我想回家去休息。”
她也不靠近，也不說話。
“讓開。”我推她的手。
“是不是，看到他長得這麽好看，是個男人，而且對你有意思，你動心了。”她很平淡很冷漠。
“你憑什麽說我！”我猛地轉過來朝她肩部推了一把，她向後踉蹌了一下，毫無波瀾地看著我。
“唐介清，你不要太過分，就算我對他動心了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反正你從來也不喜歡我，在一起這麽久，你說過喜歡我，說過愛我嗎？兩年了，你有送我去上班過嗎？如果我不聯系你的話，你也不會打電話給我的吧。”我一句接一句，把心裏埋藏很久的心事全部說出來，面上的悲哀哪裏有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一直很開心，一直很樂觀，所以，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輕視我嗎？”我怒極反笑“在靠問別人之前，先自我反省一下，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我自以為是的把自己的過去都袒露給你，你不想我知道的，我卻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什麽不出國留學反而留在國內畫漫畫的原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跟我說過？”我冷笑一聲。
“你覺得自己的隱.私被窺探了很不高興是嗎？真是對不起，可是我就是想要知道，想知道你過去發生的一切，覺得我很惡心是嗎？褻瀆了你的女神是嗎？唐介清，我難道不會生氣嗎？你問我是不是要去見他，現在我回答你，不是。”
我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瞼滑到下巴，匯聚在一起滴到地板上。
“我真是可憐啊，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利用夏臨讓你看清楚，我也是有人願意喜歡疼愛的，可是還是不能對你撒謊。”我笑，眼淚越來越多，在地板上砸出一堆小水灘。
“你知道吳桐為什麽會喜歡夏臨嗎？”我的聲音越來越悶，胸口像有重物壓在上面。
“因為啊，我高中一直跟他洗.腦，”我不得不停下說話吸了一大口氣才能繼續“我一直告訴他，我喜歡的男人是那種個子高高的，帥帥的，笑起來會有一個小酒窩看起來很陽光的，他應該和我一樣是個吃貨，不僅如此，他還要自己會做好吃的，然後周末我們一起窩在家裏享受美食和對方的愛，他應該很溫暖。對了，穿起制服的時候要很有氣質，要讓我帶出去很有面子，他應該從來不吝嗇對我表達愛意。”每講一點，她的臉色就更冷一些。
“聽起來多耳熟，”我擦幹淚大笑“我現在遇到了啊，和我曾經的夢中情人一模一樣的，夏臨。”
“可是為什麽，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呢，我想了想，哦，原來是因為我有了愛的人啊，我喜歡唐介清，所以再遇到更合適又怎麽樣呢？我已經有了不可取代的人。”
“是不是很蠢？”我不知道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擡頭看她“是不是很笨。”
“他對我很冷淡，我以為能夠捂熱他，就算是被別的女人傷害了又怎麽樣呢，我相信自己可以治好他的，所以啊，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要逗他開心才好，久而久之，我也變成了另一個人，是不是很好笑？”我滿臉淚痕地看著她。
“唐介清，我終於明白了，好在現在也不算晚，這句話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分手吧。因為我愛你多一點，所以就算是你之前來月經跟我說分手的那次，我答應了，是你甩了我，你一點都不丟臉，現在好了嗎？”
“我可以走了嗎？”我倉皇，她從震驚裏慢慢回過神，叫我的名字。
“不是的，波兒，不是那樣的……”
“東西就拜托你幫我收拾了寄給我就好，你知道的，我做事太粗心，所以就拜托你啦。”我一邊哭一邊笑，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一點，“那個，我走了，你不用送，不用。”
我開門的時候被她從背後抱住，死死地，緊緊地，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我一樣劇烈。
“我不要分手，不要。”她茫然地重覆著。
“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用習慣了而已，很快你就會找到更好的了，放手吧。”我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離開我的腰。
她又死死地纏上來，我們像在進行一場生死相關的拉鋸戰，誰輸了，誰就會失去一切，賭上身家性命財產，賭上自己的全部尊嚴，輸的人就會一無所有。
“唐介清，”我疲憊又絕望“我順了你的意，要跟你分手，你應該高興才對，放開我。”
“不是，不是的。”她一直搖頭否認。
“那你說，是因為什麽，你說啊。”
她沈默，可是始終不松手，相反，力氣越來越大，簡直像要把我勒死在這裏一樣。
勒得我肚子疼，我終於爆發，拼命掙脫。
“沒錯，我現在還喜歡你，所以你就可以欺負我了嗎？這不公平，這一點也不公平。”我姿態全無，只想離開那裏“好啊，我留下來，你現在立刻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挽留我，我會留下來，你會嗎？”
她楞了，看到她這個表情，我原本還有一絲期冀的眼神一點點灰暗，我一把推開她拉開門出去，在臨走前轉過去跟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所以，你其實只是說說而已，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會下意識想要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跟她分享。或許我不是這個人吧，我希望你以後遇到，再見了。”
我狼狽地從那裏逃脫，留下手足無措立在原地的唐介清。
電梯裏只有我一個人，鏡面中的自己，淚如雨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32.第 32 章
我太恨了，即使停止哭泣還是生理性地啜泣，身體在發抖，手幾乎拿不住手機，沒有猶豫就把手機打開，我怕她打我電話。
剛開機手機就響了，滿懷期冀地看屏幕，是夏臨。
很失望。
我出了電梯在電梯口等了一兩分鐘，唐介清沒有下來，我接通了夏臨的電話。
“餵。”我的聲音沙啞極了，還帶著抽噎。
“我們見個面吧波兒，就現在，你一個人也好，和朋友一起也好，我想見見你，就現在。”他一連強調了兩個就現在，“我們沒有如果也沒有關系，見面說清楚好嗎？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會纏著你。”他語帶懇求。
我心頭刺痛，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沈默片刻“好，你在哪，我來找你。”
我努力平緩呼吸，讓自己放松一點。
“我來接你，去吃泰國菜好嗎？”他說了自己一個之前我們討論過要一起去的餐廳的名字，“我們說好要去那裏的。”
“嗯。我在上次下車那裏等你。”我斷斷續續。
他答應以後我走到樓梯間也看了一眼，沒有人下來。心頭空蕩蕩的，十分沒有信心。
算了，我轉頭離開那裏。
走到小區外面的街頭等待夏臨，他似乎早就有準備到這邊，我站在那裏沒一會兒他就開車過來。
我坐上車，有些局促但是更多的是恍惚。
“把安全帶系上。”他提醒我，我呆呆地“哦”了一聲，從身側把安全帶扯出來。
然後從右側的倒車鏡裏看到一個逐漸變大的熟悉的身影。
“在看什麽？”他語帶笑意，仿佛剛才的焦灼與困擾都不存在一般。
“沒什麽。”我回過神，從包裏拿了兩張化妝棉把花掉的地方都擦幹凈，眼周有些刺痛，因為剛才的眼淚被浸得發紅，眼白上也是，我急忙拿了參天玫瑰救急，往眼睛裏滴了兩滴。
車啟動了，我看倒車鏡裏的人影逐漸縮小，心頭一陣酸脹，很想就這麽停下來等她，可是我不能。
車裏播放著張國榮的《我》，輕柔性感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傷感。
車廂裏縈紆著一絲半縷夏臨身上的味道，很溫和，不張揚，也不做作，好像冬日裏的暖陽。
夏臨開車和他人一樣有安全感，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但這時候是下班就餐的高峰期，路上車子很多，我們每幾分鐘就要停下來。
我們雖然沒有聚過幾次，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靜謐，從來沒有兩個人。
第三次停下來，夏臨清清嗓子，“待會兒吃芒果糯米飯嗎？他家的芒果和糯米都是從泰國空運過來的。”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行人，車輛，逐漸成為斑駁的影畫。
“好。”
他又說了一些裏面的招牌菜，我都說好，可是從前的那種熱切現在卻沒有，我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
說了一會兒，他也沈默下來。
索性我們就一直聽著張國榮的歌開到他說的那個餐館。
“我也很喜歡張國榮。”我對他說“喜歡他唱歌，喜歡他演戲，喜歡生活中的他。”
夏臨驚訝於我會在這時候說起這樣的話，很快回過神來。
“嗯，我也是。”
“我還喜歡周星馳。”
“我也是。”
“我喜歡八九十年代的港片。”
“我也是。”
每說一點，我們都對彼此了解多一分，我能看出來他不是在偽裝，因為他也越發驚訝，到後來簡直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
我懷疑這是命運給我設置的關卡，在錯的時候遇到從前最合適的人。
側過頭去，他已經在倒車了，我看向車窗外，看向來往的出租車，看向這附近的高樓大廈。
我們很快到他預訂的地方入座，夏臨點了之前跟我說過的幾道菜，然後禮貌地問我還要不要其他的什麽。
我搖搖頭。
我們坐在靠裏的卡座裏，他給我點了開胃的鮮榨果汁。
我背對大門，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兩人都心不在焉，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可是他不敢說，我不想說。
彼此都知道結局，只是珍惜這樣平和的時光。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玻璃杯，透明的杯子裏盛著紅色熱烈的果汁，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夏臨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不解。
“怎麽了？”我問他。
“沒什麽。”
菜肴陸續上來，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帶著泰國的氣息。我們安靜地進餐，我的頭越埋越低。眼淚最終不受控制地滴入面前的芒果糯米飯裏，喉嚨哽咽著就像塞了一塊冰，始終融化不了，吸走我所有的熱量。
修長的手抽了紙巾溫柔地擦到我的眼底，“別哭。”
“對不起。”我搖頭，淚水止不住。
我接過他的紙巾按在眼皮上，蒙住自己，閉上眼跟外界隔絕。
“夏臨，”我張張嘴，半晌才發出不知所以的“嗬”聲。
“我不是為你哭，我是為自己。”我手肘撐在木質桌面上，手裏拿著的紙巾慢慢浸透。
“我剛才分手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們的性格差太多。”我苦笑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有眼淚不斷落下來。
“這樣不平等的情感，今天終於結局。”說完這句話，我覺得心都空了。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我卑微地追逐，死纏著對方的，所以現在分手也是符合事物發展的普遍規律的嘛。”我拿開紙巾，舀了一勺糯米飯放到嘴裏，麻木地咀嚼，困難地吞咽。
然後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只是在他清澈的眼球裏我看到的卻是滿臉淚痕雙眼紅腫的一個醜陋形象。
真醜，我放棄掙紮，不勉強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知道嗎，第一次約會就是我死皮賴臉求來的。”我的雙眼跟他對視，那雙玻璃珠一樣透徹的眼球像是漩渦一樣把我吸進去。
我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我一邊跟他講述，腦袋裏的齒輪倒轉著，強力地摩擦，帶出火花，逐漸流利飛轉讓我失重，仿佛回到那個極其寒冷的冬夜。
南方的冬天，烏雲沈沈，仿佛天都被弄臟了，壓低了。
我穿著大紅色的羽絨服，戴著帽子，露出來的耳朵和鼻尖大概和羽絨服一樣紅吧。握著兩張電影票的手已經完全僵直沒有一點知覺。那場電影散場了，比我晚到的影客們陸陸續續出來。
我看著馬路對面昏黃的路燈，那光圈一點點擴散，映照著自己腳下的一層白雪。
很美，美到我的心都冷了。
我把手緩慢擡到唇邊呵了幾口熱氣，迅速消散在空氣中，幾分鐘後，我的手終於有了一點知覺。
那只手伸到口袋裏摸出手機，然後打開通訊錄找到那個號碼。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不是嗎？我不應該自取其辱，打過去只會讓兩個人更加尷尬。
可是在我這麽想的時候，更誠實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
“餵。”那個清冷的聲音。
“唐，唐介清。”一定是凍到我的喉嚨了，所以才會這麽疼，這麽艱澀。一定是凍到我的眼睛了，所以眼睛才會分泌一些暖暖的液體。
“你沒有來電影院嗎？”我問他。
他沈默，似乎在疑惑自己為什麽要去電影院。
“我，我說請你看電影的。”
“嗯。”
“你沒有來。”
“……”
他大概在想措辭，我卻不想聽到他的借口。
“你浪費了我一張電影票，很貴的。”我看著對面的長椅上堆積著的白雪。
“對不起。”
其實不用說的，這個決定本來就是我自作主張，並沒有真正征求到他的同意，自以為是地等在那裏，只是做了一件傻事。
“不，”我凍得打哆嗦，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卻不像是厭惡的敷衍的，和平時一樣沒什麽大的波動。
“要說對不起的話，能把電影票的錢賠我嗎？”
他笑了一聲。
我的心突然就春暖花開了。
更加地得寸進尺“你得賠我兩張，我請人看。”
“嗯。”
“還要一桶爆米花，兩杯可樂。”
“嗯。”
“還要一個陪我看電影的人。”我希望用語言慣性給他設個小陷阱，可是他沒上當。
我的心一點點懸起來，正要插科打諢過去的時候。
“嗯。”
我的心在這冬夜裏劇烈地跳起來。
“那個人，是你可以嗎？”
一瞬間，天地之間只剩下我的劇烈的心跳和雪花消融在耳邊的聲音。
“可以。”
心頭冒出大朵大朵的煙花，那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十大瞬間之一。
敘述到了尾聲，我從回憶裏抽.身，看向夏臨，艱澀地笑“看嘛，一開始就是我強求的，現在失去也不是很奇怪，只是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真的到了這一天還是很難過。”
夏臨開口說了什麽，但是我沒聽見，我聽到的是後面隔間的隱約的聲音“你怎麽這麽渣！”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然後很堅定地說“跟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很好，我的廚藝也很好。”
後面卡座碰一聲響，一個高挑的女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兒媳婦兒！”
直接扯開了夏臨的手“你不能拋棄我兒砸！”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回頭瞪了一眼身後跟著的那個人。
唐介清。
我回頭，不看她。
“這位女士……”夏臨皺著眉頭，不明就裏，“你是？”
“我是她丈母……呸，我是她婆婆！”丈母娘嚴肅地站在我們桌子邊，我站起來沖她點頭“姐姐。”
“你不能拋棄唐介清！”唐介清的媽媽站在桌邊，第一次讓我覺得她是個母親，不管怎麽樣，她很維護她的兒子。
“對不起”我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是我配不上他，他跟我在一起也不開心，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這麽久是我在強人所難。所以，姐姐你不用再說了，其實分開對我們都好。”我低著頭。
“不是的。”唐介清終於開口“不是的，沒有其他人，一直都沒有。”
我笑笑，歪著頭看她“是嗎？可是也跟我沒關系了，因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的瞳孔緊縮，身體在顫抖，看向我的眼光裏滿是疼痛和茫然。
“沒有分手。”
“是沒有分手，”這讓她的眼睛重新燃起希望“是他甩的我……”
“波兒！”她打斷我的話。
三個人的個子都好高，我站起來依舊要仰視他們。
“他大概是習慣了，我知道他是個戀舊的人，所以一段時間習慣不了是正常的。”然後笑“你們也不用興師動眾，只是分手而已，人生必經的一個經歷，以後我交到其他的男朋友也許還是要經歷的。”
“不可以。”她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牽住我，我躲開了。
她的眼神很受傷，伸出的手久久沒有收回去。
“你們慢用，我們要先走了。”我看向夏臨，他會意地也走出來“唐小姐，這位姐姐，我們先走了，我幫你們一起買單了，你們慢用。”
“買單可以，把小雞留下。”丈母娘氣勢十足，果然是一直當總編的人。
“波兒是我的朋友，她不想留下的話，我當然要帶她走。”夏臨禮貌回話。
“小雞，”丈母娘看向我“你真的要和唐介清分手嗎？”
我楞了一下，無視旁邊唐介清那種無措的眼神，點頭。
“好！”她豪邁地一拍桌子，整個店裏的人都看向這邊，她卻把臉轉向夏臨，“你要走可以，可是你不能帶走我的兒媳婦兒，和我未出生的孫女！”
噗！
什麽鬼！
你在說什麽！
店裏的人看向夏臨的眼光頓時值得尋味起來。
“姐姐，你不要這樣，我們要走了。”我差點被她逗笑。
“小雞你不能走！”她重新拉住我的手“唐介清這麽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但是你不覺得調.教渣男也很有成就感嗎！”
噗！
我真的哭笑不得，夏臨也很無奈地笑了。
“你別跟他分手啊，跟他在一起兩年，至少得在他身上撈回本再走吧，去S他，狠狠地S，沒事兒，我不心疼！”
她義憤填膺。
我控制不住笑出來，氣氛頓時就緩和了很多。
唐介清看我臉上沒有這麽嚴峻，也松了一口氣，滿懷期冀地看著我，鄭重地點頭。
“你不能帶走孩子，她不能沒有爸爸。”
滾蛋吧你們！
我一連翻了幾個白眼，氣得不行，“就算是有又怎麽樣，唐介清他那麽冷漠了，而且還不喜歡孩子，如果孩子出世以後也得不到所謂的父愛，這跟跟沒有爸爸有什麽區別！”我也被帶入坑裏。
圍觀的吃瓜群眾不明覺厲地點頭。
“你們……”我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過深度接觸，有個屁孩子！難道我自己無性繁殖嗎！
夏臨被驚到，看向我的小腹“你有了孩子？”
我還來不及開口，丈母娘就先一步發招“沒錯，小朋友你是準備喜當爹嗎？”
夏臨沈默了片刻，看我。
我嘆了一口氣“夏臨，要不你先走吧，我跟他們說清楚。”
他搖搖頭，“不，我等你。”
我看他，他繼續說“我等你，孩子我們一起養，我不能保證自己是最好的一個爸爸，但是我會盡快融入角色，我想照顧你。”我知道他現在只是腎上腺素分泌導致的腦熱，所以並不當真，只是感動也不可能沒有。
倒是丈母娘聽了他的一番告白之後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慢慢呼出。
“小雞，你還是跟他走吧，我覺得他比唐介清好多了！真的！”丈母娘立刻倒戈。“長得又帥，聲音又好聽，還那麽溫柔，要不是我嫁了人我一定非搶過來不可。”丈母娘兩眼放光讚許地看向夏臨。
而被眾人忽略的，男一號，唐介清。
因為她專業賣孩子的麻麻的倒戈呆在原地。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的心裏湧出一種異樣的情感，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擡頭去看她。
我們的的視線慢慢對上，一觸即離，而當時我悲切的面容下想的卻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痛吧，後悔吧！
唐介清，你這次死定了，真的。
唐介清！老娘這次不玩死你！讓你以後再傲嬌！讓你再故作高冷！
不把你虐死以後我叫你爸爸！這次一定讓你哭著向我坦白，然後求我上你！
哼╭(╯^╰)╮
33.第 33 章
“嗯，姐姐，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我垂眸不看唐介清。
“走了。”夏臨走在我前面跟她們打招呼。
我臨近唐介清的時候，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輕輕掙紮想甩脫，但是她就像是萬能膠一樣緊緊握住。
“唐……小姐，放手好嗎？”我又把手往自己這邊扯了幾下，徒勞無功。
“好吧，你還要說什麽。”我嘆氣別過頭。
“你說是他甩了你，你撒謊，明明是你不想要他了。”
我冷淡地笑，和他過去的模樣差不多“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就算是我明白了行嗎？我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的想法也不會主動告訴我，猜來猜去很累的，我不想偽裝下去了，我累了。”
“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她吶吶。
“所以啊，”我悲涼地一笑“所以說這是為什麽呢。”
把手抽回，“留步。”快步離開那裏。
耳朵卻留神聽到後面丈母娘給了唐介清一下子，恨鐵不成鋼地罵她“渣男！”
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哼！我不舍得打你，丈母娘舍得，唐介清，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跟夏臨先後出門去，他約我看電影，我拒絕了。
“不了，我想回家去好好休息一天，今天謝謝你了。”我準備自己坐地鐵回家，本來也不是很遠。
“我送你回去。”他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知道我要拒絕立刻補充道“首先，你一個女孩子回家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其次，我是個兼職司機，我送你到家以後你可以給我錢。”
我輕笑一聲“你這人真是……好，謝謝你。”
他微笑的時候眼角微微瞇起，很容易感染人那種快樂的感覺，有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不笑的時候是個潮男，笑起來是個暖男。
在我的指引下，很快送我到小區，外面不好掉頭，所以我讓他把車開進去掉個頭。
他的車停在廣場背面的停車場，我下車跟他告別，沒走幾步就被他跟上來。
“嗯？你還沒有走？”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不能接受。”
我一頓，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明確跟他說過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他當時沒怎麽情緒，點點頭，把歌放大聲一些制止了我剩下的話，所以我只能把後面那些都咽下去。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的堅決就不會再放任自己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我猜錯了。
“可能我很奇怪，可是我很羨慕那個被你愛慕的男人，明明什麽也沒做，卻可以得到你全部的愛和關註。你說你從前的戀情是自己死纏爛打來的，我決定學習你的精神。”
“波兒，”他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我今天說的話不是一時腦熱說出來的，你的孩子和你，我都願意負責的。”
“夏夏夏臨……”我被他的認真態度驚異到，“可是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是假的。
“紀波兒！”背後一個河東獅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頭發幾乎要立起來。
“不是！你認錯人了！”我提高嗓音手腳發軟推著夏臨趕緊離開這個煉獄。
“小王八蛋！你給老娘站住！”我的頭發被人揪住。
“啊啊啊啊啊，媽媽媽媽媽媽，疼！求你，松手松手！”我佝僂身體求饒，頭發被松開，身後那個戰鬥力指飈至最高的女人，她的火焰熊熊燃燒，我的身體沒有力氣跟她抗衡。
為什麽這種被人聽到最不能被聽到的事情的戲碼總是發生在我身上啊摔！
頭發被松開，手臂又被人揪了一把。
“媽!”我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別掐別掐疼疼疼！”
“紀波兒！你剛才說什麽？你懷孕了！！！？”我只能說，中國廣場舞大媽的戰鬥力請別小覷，直逼戰鬥民族的大漢啊。
“我沒說，我沒說！”
“阿姨，你別這樣。”夏臨被驚呆之後立刻上來拉架，“你別打波兒，都是我不好。”
“夏臨！你別亂說啊！”他估計也是急昏頭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我那個戰鬥力爆表的母後大人終於松手，冷著臉“回家說。”
我急忙點頭，眨眼示意夏臨先回去別在這添亂，這眼神又被我媽看到“紀波兒，你給老娘消停點！你，”她手指一指夏臨“臭小子，你也給我上來！”
“媽，你叫他幹嘛，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媽更生氣了“小兔崽子，你也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你還，你還……”她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急忙給她順順氣。
“我沒有懷孕啊。”我欲哭無淚。
“到現在你還敢騙我！”她又給了我一下。
我真是日了狗了！
果然不能虐唐介清嗎！每次我一對她做壞事，立馬就有十倍的報應出現。
“我真沒有，這個是我朋友，普通朋友！”我四指朝天發誓“我沒有懷孕。”
她把我的手一打，我嗷了一聲，捧著手痛呼。
“我不管，走。”她扯著我的手。
“媽媽，註意表情，待會兒那些阿姨看到要笑你的！”我小心翼翼地討好。她這樣遇神殺神的表情實在讓我瘆的慌，一度回憶起小學考不及格被她眼神打量的時候，不寒而栗。
“夏臨你先走吧，我沒事的。”我窘迫地看著夏臨“我沒有懷孕，真的。”
“你也別走，既然是紀波兒的朋友，上來坐坐。”
我內心面條寬淚，“真的不行，媽媽，人家還有事，你讓他走吧。”
“他不是你男朋友你會這麽維護他？”我媽瞪我“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你再說一句話我打斷你的狗腿。”
我哀怨地看著她，她又掐我“你聽見沒！”
“嗷，你又掐我，是你不讓我說話的。”我回瞪，半秒鐘後戰敗瑟縮。
她一路拎著我帶著夏臨沖回家去，連廣場舞都沒跳。
回家以後她已經冷靜下來了，本來在看新聞的老紀見狀不妙，連忙逃離戰場，連我對他的眼風都沒有看見。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喝水喝水。”老紀終於良心發現回來拯救我，但是看到太後的淩厲眼神又敗退回去坐在一邊不敢說話。
“紀波兒，你給老娘說清楚，就現在。”老媽一拍茶幾嚇得我一跳。
“娘娘！臣妾有話說！首先，我沒有懷孕，其次，”我羞愧地看向夏臨“他真的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
“好，你給我進來，我們單獨聊聊”我毛骨悚然，她眼睛一轉看向老紀“老紀，你跟這個小朋友也聊聊天。”老紀和我一樣怕我媽，點頭如蒜。
我內心尖叫著被老媽帶回房間。
她進去就異常平靜地坐在我的床沿。
“坐啊，怎麽著，等著我給你搬椅子啊。”她摳摳新做的指甲，並不擡眼看我。
這一聲差點讓我給她跪下。
“媽~”我諂媚地貼上去給她捏腿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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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床.上起來，在旁邊抽了紙擦臉。
“我，我先回家了。”我這麽說著，去拿手機。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她什麽錯都沒有，你不應該這麽對她。我的理智這樣說。
可是更多的是，把她弄臟吧，把她拖到和你一樣的地方，那樣你就可以完全占有她了。
手被牽住的同時，電話又響了，我掐斷又響掐斷又響，簡直像是在跟我作對。
“夏臨，你還要說什麽。”我問他，我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我喜歡你。”他一秒都沒有猶豫，很急促，就像被人追了一千米一樣。
“波兒，你在難過嗎？你一直以來都覺得我是在追求另外一個人嗎？不是的，才不是這樣，我喜歡的是你，一直以來都是。從我們在咖啡廳的第一次見面我就註意到你了”
“我喜歡你，喜歡看到你笑，喜歡你吃東西的樣子，喜歡你跟我說話。”
“我註意到別人，也是因為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怕你知道以後不再跟我來往，我做錯了。”
“波兒，你也喜歡我的對嗎？所以在知道我喜歡的是別人的時候才會哭，所以上次我跟唐小姐在車裏你才會吃醋，是不是這樣。我知道這樣很不對，很不好，明明你已經有了男朋友，為什麽我還要打電話給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第一次心動，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樣才好，找一些拙劣的借口約你出去，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請求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應該怎麽辦。”他很茫然，也很痛苦。
我楞住，立刻掛斷了電話，關機。
擡頭看唐介清，她垂著眼不知道聽了多少。
我咬著嘴唇，起來，撿起包。
“我走了。”猶豫片刻，我還是決定離開。
開合了幾寸的門被她雙手撐在上面重新閉合，我不轉身，背對著她的懷抱。
“這麽，迫不及待嗎？”她的聲音有著濃濃的自嘲。
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這樣的話，明明是她不愛我，憑什麽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我回去冷靜一下。”慢慢擦幹眼淚。“我覺得你也需要冷靜一下。”
“然後呢，跟我分手嗎？”
我拽著手袋的手指收緊，指甲陷入皮膚裏去。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剛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現在我很累了，我想回家去休息。”
她也不靠近，也不說話。
“讓開。”我推她的手。
“是不是，看到他長得這麽好看，是個男人，而且對你有意思，你動心了。”她很平淡很冷漠。
“你憑什麽說我！”我猛地轉過來朝她肩部推了一把，她向後踉蹌了一下，毫無波瀾地看著我。
“唐介清，你不要太過分，就算我對他動心了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反正你從來也不喜歡我，在一起這麽久，你說過喜歡我，說過愛我嗎？兩年了，你有送我去上班過嗎？如果我不聯系你的話，你也不會打電話給我的吧。”我一句接一句，把心裏埋藏很久的心事全部說出來，面上的悲哀哪裏有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一直很開心，一直很樂觀，所以，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輕視我嗎？”我怒極反笑“在靠問別人之前，先自我反省一下，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我自以為是的把自己的過去都袒露給你，你不想我知道的，我卻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什麽不出國留學反而留在國內畫漫畫的原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跟我說過？”我冷笑一聲。
“你覺得自己的隱.私被窺探了很不高興是嗎？真是對不起，可是我就是想要知道，想知道你過去發生的一切，覺得我很惡心是嗎？褻瀆了你的女神是嗎？唐介清，我難道不會生氣嗎？你問我是不是要去見他，現在我回答你，不是。”
我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瞼滑到下巴，匯聚在一起滴到地板上。
“我真是可憐啊，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利用夏臨讓你看清楚，我也是有人願意喜歡疼愛的，可是還是不能對你撒謊。”我笑，眼淚越來越多，在地板上砸出一堆小水灘。
“你知道吳桐為什麽會喜歡夏臨嗎？”我的聲音越來越悶，胸口像有重物壓在上面。
“因為啊，我高中一直跟他洗.腦，”我不得不停下說話吸了一大口氣才能繼續“我一直告訴他，我喜歡的男人是那種個子高高的，帥帥的，笑起來會有一個小酒窩看起來很陽光的，他應該和我一樣是個吃貨，不僅如此，他還要自己會做好吃的，然後周末我們一起窩在家裏享受美食和對方的愛，他應該很溫暖。對了，穿起制服的時候要很有氣質，要讓我帶出去很有面子，他應該從來不吝嗇對我表達愛意。”每講一點，她的臉色就更冷一些。
“聽起來多耳熟，”我擦幹淚大笑“我現在遇到了啊，和我曾經的夢中情人一模一樣的，夏臨。”
“可是為什麽，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呢，我想了想，哦，原來是因為我有了愛的人啊，我喜歡唐介清，所以再遇到更合適又怎麽樣呢？我已經有了不可取代的人。”
“是不是很蠢？”我不知道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擡頭看她“是不是很笨。”
“他對我很冷淡，我以為能夠捂熱他，就算是被別的女人傷害了又怎麽樣呢，我相信自己可以治好他的，所以啊，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要逗他開心才好，久而久之，我也變成了另一個人，是不是很好笑？”我滿臉淚痕地看著她。
“唐介清，我終於明白了，好在現在也不算晚，這句話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分手吧。因為我愛你多一點，所以就算是你之前來月經跟我說分手的那次，我答應了，是你甩了我，你一點都不丟臉，現在好了嗎？”
“我可以走了嗎？”我倉皇，她從震驚裏慢慢回過神，叫我的名字。
“不是的，波兒，不是那樣的……”
“東西就拜托你幫我收拾了寄給我就好，你知道的，我做事太粗心，所以就拜托你啦。”我一邊哭一邊笑，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一點，“那個，我走了，你不用送，不用。”
我開門的時候被她從背後抱住，死死地，緊緊地，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我一樣劇烈。
“我不要分手，不要。”她茫然地重覆著。
“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用習慣了而已，很快你就會找到更好的了，放手吧。”我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離開我的腰。
她又死死地纏上來，我們像在進行一場生死相關的拉鋸戰，誰輸了，誰就會失去一切，賭上身家性命財產，賭上自己的全部尊嚴，輸的人就會一無所有。
“唐介清，”我疲憊又絕望“我順了你的意，要跟你分手，你應該高興才對，放開我。”
“不是，不是的。”她一直搖頭否認。
“那你說，是因為什麽，你說啊。”
她沈默，可是始終不松手，相反，力氣越來越大，簡直像要把我勒死在這裏一樣。
勒得我肚子疼，我終於爆發，拼命掙脫。
“沒錯，我現在還喜歡你，所以你就可以欺負我了嗎？這不公平，這一點也不公平。”我姿態全無，只想離開那裏“好啊，我留下來，你現在立刻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挽留我，我會留下來，你會嗎？”
她楞了，看到她這個表情，我原本還有一絲期冀的眼神一點點灰暗，我一把推開她拉開門出去，在臨走前轉過去跟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所以，你其實只是說說而已，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會下意識想要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跟她分享。或許我不是這個人吧，我希望你以後遇到，再見了。”
我狼狽地從那裏逃脫，留下手足無措立在原地的唐介清。
電梯裏只有我一個人，鏡面中的自己，淚如雨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32.第 32 章
我太恨了，即使停止哭泣還是生理性地啜泣，身體在發抖，手幾乎拿不住手機，沒有猶豫就把手機打開，我怕她打我電話。
剛開機手機就響了，滿懷期冀地看屏幕，是夏臨。
很失望。
我出了電梯在電梯口等了一兩分鐘，唐介清沒有下來，我接通了夏臨的電話。
“餵。”我的聲音沙啞極了，還帶著抽噎。
“我們見個面吧波兒，就現在，你一個人也好，和朋友一起也好，我想見見你，就現在。”他一連強調了兩個就現在，“我們沒有如果也沒有關系，見面說清楚好嗎？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會纏著你。”他語帶懇求。
我心頭刺痛，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沈默片刻“好，你在哪，我來找你。”
我努力平緩呼吸，讓自己放松一點。
“我來接你，去吃泰國菜好嗎？”他說了自己一個之前我們討論過要一起去的餐廳的名字，“我們說好要去那裏的。”
“嗯。我在上次下車那裏等你。”我斷斷續續。
他答應以後我走到樓梯間也看了一眼，沒有人下來。心頭空蕩蕩的，十分沒有信心。
算了，我轉頭離開那裏。
走到小區外面的街頭等待夏臨，他似乎早就有準備到這邊，我站在那裏沒一會兒他就開車過來。
我坐上車，有些局促但是更多的是恍惚。
“把安全帶系上。”他提醒我，我呆呆地“哦”了一聲，從身側把安全帶扯出來。
然後從右側的倒車鏡裏看到一個逐漸變大的熟悉的身影。
“在看什麽？”他語帶笑意，仿佛剛才的焦灼與困擾都不存在一般。
“沒什麽。”我回過神，從包裏拿了兩張化妝棉把花掉的地方都擦幹凈，眼周有些刺痛，因為剛才的眼淚被浸得發紅，眼白上也是，我急忙拿了參天玫瑰救急，往眼睛裏滴了兩滴。
車啟動了，我看倒車鏡裏的人影逐漸縮小，心頭一陣酸脹，很想就這麽停下來等她，可是我不能。
車裏播放著張國榮的《我》，輕柔性感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傷感。
車廂裏縈紆著一絲半縷夏臨身上的味道，很溫和，不張揚，也不做作，好像冬日裏的暖陽。
夏臨開車和他人一樣有安全感，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但這時候是下班就餐的高峰期，路上車子很多，我們每幾分鐘就要停下來。
我們雖然沒有聚過幾次，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靜謐，從來沒有兩個人。
第三次停下來，夏臨清清嗓子，“待會兒吃芒果糯米飯嗎？他家的芒果和糯米都是從泰國空運過來的。”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行人，車輛，逐漸成為斑駁的影畫。
“好。”
他又說了一些裏面的招牌菜，我都說好，可是從前的那種熱切現在卻沒有，我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
說了一會兒，他也沈默下來。
索性我們就一直聽著張國榮的歌開到他說的那個餐館。
“我也很喜歡張國榮。”我對他說“喜歡他唱歌，喜歡他演戲，喜歡生活中的他。”
夏臨驚訝於我會在這時候說起這樣的話，很快回過神來。
“嗯，我也是。”
“我還喜歡周星馳。”
“我也是。”
“我喜歡八九十年代的港片。”
“我也是。”
每說一點，我們都對彼此了解多一分，我能看出來他不是在偽裝，因為他也越發驚訝，到後來簡直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
我懷疑這是命運給我設置的關卡，在錯的時候遇到從前最合適的人。
側過頭去，他已經在倒車了，我看向車窗外，看向來往的出租車，看向這附近的高樓大廈。
我們很快到他預訂的地方入座，夏臨點了之前跟我說過的幾道菜，然後禮貌地問我還要不要其他的什麽。
我搖搖頭。
我們坐在靠裏的卡座裏，他給我點了開胃的鮮榨果汁。
我背對大門，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兩人都心不在焉，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可是他不敢說，我不想說。
彼此都知道結局，只是珍惜這樣平和的時光。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玻璃杯，透明的杯子裏盛著紅色熱烈的果汁，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夏臨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不解。
“怎麽了？”我問他。
“沒什麽。”
菜肴陸續上來，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帶著泰國的氣息。我們安靜地進餐，我的頭越埋越低。眼淚最終不受控制地滴入面前的芒果糯米飯裏，喉嚨哽咽著就像塞了一塊冰，始終融化不了，吸走我所有的熱量。
修長的手抽了紙巾溫柔地擦到我的眼底，“別哭。”
“對不起。”我搖頭，淚水止不住。
我接過他的紙巾按在眼皮上，蒙住自己，閉上眼跟外界隔絕。
“夏臨，”我張張嘴，半晌才發出不知所以的“嗬”聲。
“我不是為你哭，我是為自己。”我手肘撐在木質桌面上，手裏拿著的紙巾慢慢浸透。
“我剛才分手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們的性格差太多。”我苦笑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有眼淚不斷落下來。
“這樣不平等的情感，今天終於結局。”說完這句話，我覺得心都空了。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我卑微地追逐，死纏著對方的，所以現在分手也是符合事物發展的普遍規律的嘛。”我拿開紙巾，舀了一勺糯米飯放到嘴裏，麻木地咀嚼，困難地吞咽。
然後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只是在他清澈的眼球裏我看到的卻是滿臉淚痕雙眼紅腫的一個醜陋形象。
真醜，我放棄掙紮，不勉強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知道嗎，第一次約會就是我死皮賴臉求來的。”我的雙眼跟他對視，那雙玻璃珠一樣透徹的眼球像是漩渦一樣把我吸進去。
我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我一邊跟他講述，腦袋裏的齒輪倒轉著，強力地摩擦，帶出火花，逐漸流利飛轉讓我失重，仿佛回到那個極其寒冷的冬夜。
南方的冬天，烏雲沈沈，仿佛天都被弄臟了，壓低了。
我穿著大紅色的羽絨服，戴著帽子，露出來的耳朵和鼻尖大概和羽絨服一樣紅吧。握著兩張電影票的手已經完全僵直沒有一點知覺。那場電影散場了，比我晚到的影客們陸陸續續出來。
我看著馬路對面昏黃的路燈，那光圈一點點擴散，映照著自己腳下的一層白雪。
很美，美到我的心都冷了。
我把手緩慢擡到唇邊呵了幾口熱氣，迅速消散在空氣中，幾分鐘後，我的手終於有了一點知覺。
那只手伸到口袋裏摸出手機，然後打開通訊錄找到那個號碼。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不是嗎？我不應該自取其辱，打過去只會讓兩個人更加尷尬。
可是在我這麽想的時候，更誠實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
“餵。”那個清冷的聲音。
“唐，唐介清。”一定是凍到我的喉嚨了，所以才會這麽疼，這麽艱澀。一定是凍到我的眼睛了，所以眼睛才會分泌一些暖暖的液體。
“你沒有來電影院嗎？”我問他。
他沈默，似乎在疑惑自己為什麽要去電影院。
“我，我說請你看電影的。”
“嗯。”
“你沒有來。”
“……”
他大概在想措辭，我卻不想聽到他的借口。
“你浪費了我一張電影票，很貴的。”我看著對面的長椅上堆積著的白雪。
“對不起。”
其實不用說的，這個決定本來就是我自作主張，並沒有真正征求到他的同意，自以為是地等在那裏，只是做了一件傻事。
“不，”我凍得打哆嗦，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卻不像是厭惡的敷衍的，和平時一樣沒什麽大的波動。
“要說對不起的話，能把電影票的錢賠我嗎？”
他笑了一聲。
我的心突然就春暖花開了。
更加地得寸進尺“你得賠我兩張，我請人看。”
“嗯。”
“還要一桶爆米花，兩杯可樂。”
“嗯。”
“還要一個陪我看電影的人。”我希望用語言慣性給他設個小陷阱，可是他沒上當。
我的心一點點懸起來，正要插科打諢過去的時候。
“嗯。”
我的心在這冬夜裏劇烈地跳起來。
“那個人，是你可以嗎？”
一瞬間，天地之間只剩下我的劇烈的心跳和雪花消融在耳邊的聲音。
“可以。”
心頭冒出大朵大朵的煙花，那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十大瞬間之一。
敘述到了尾聲，我從回憶裏抽.身，看向夏臨，艱澀地笑“看嘛，一開始就是我強求的，現在失去也不是很奇怪，只是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真的到了這一天還是很難過。”
夏臨開口說了什麽，但是我沒聽見，我聽到的是後面隔間的隱約的聲音“你怎麽這麽渣！”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然後很堅定地說“跟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很好，我的廚藝也很好。”
後面卡座碰一聲響，一個高挑的女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兒媳婦兒！”
直接扯開了夏臨的手“你不能拋棄我兒砸！”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回頭瞪了一眼身後跟著的那個人。
唐介清。
我回頭，不看她。
“這位女士……”夏臨皺著眉頭，不明就裏，“你是？”
“我是她丈母……呸，我是她婆婆！”丈母娘嚴肅地站在我們桌子邊，我站起來沖她點頭“姐姐。”
“你不能拋棄唐介清！”唐介清的媽媽站在桌邊，第一次讓我覺得她是個母親，不管怎麽樣，她很維護她的兒子。
“對不起”我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是我配不上他，他跟我在一起也不開心，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這麽久是我在強人所難。所以，姐姐你不用再說了，其實分開對我們都好。”我低著頭。
“不是的。”唐介清終於開口“不是的，沒有其他人，一直都沒有。”
我笑笑，歪著頭看她“是嗎？可是也跟我沒關系了，因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的瞳孔緊縮，身體在顫抖，看向我的眼光裏滿是疼痛和茫然。
“沒有分手。”
“是沒有分手，”這讓她的眼睛重新燃起希望“是他甩的我……”
“波兒！”她打斷我的話。
三個人的個子都好高，我站起來依舊要仰視他們。
“他大概是習慣了，我知道他是個戀舊的人，所以一段時間習慣不了是正常的。”然後笑“你們也不用興師動眾，只是分手而已，人生必經的一個經歷，以後我交到其他的男朋友也許還是要經歷的。”
“不可以。”她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牽住我，我躲開了。
她的眼神很受傷，伸出的手久久沒有收回去。
“你們慢用，我們要先走了。”我看向夏臨，他會意地也走出來“唐小姐，這位姐姐，我們先走了，我幫你們一起買單了，你們慢用。”
“買單可以，把小雞留下。”丈母娘氣勢十足，果然是一直當總編的人。
“波兒是我的朋友，她不想留下的話，我當然要帶她走。”夏臨禮貌回話。
“小雞，”丈母娘看向我“你真的要和唐介清分手嗎？”
我楞了一下，無視旁邊唐介清那種無措的眼神，點頭。
“好！”她豪邁地一拍桌子，整個店裏的人都看向這邊，她卻把臉轉向夏臨，“你要走可以，可是你不能帶走我的兒媳婦兒，和我未出生的孫女！”
噗！
什麽鬼！
你在說什麽！
店裏的人看向夏臨的眼光頓時值得尋味起來。
“姐姐，你不要這樣，我們要走了。”我差點被她逗笑。
“小雞你不能走！”她重新拉住我的手“唐介清這麽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但是你不覺得調.教渣男也很有成就感嗎！”
噗！
我真的哭笑不得，夏臨也很無奈地笑了。
“你別跟他分手啊，跟他在一起兩年，至少得在他身上撈回本再走吧，去S他，狠狠地S，沒事兒，我不心疼！”
她義憤填膺。
我控制不住笑出來，氣氛頓時就緩和了很多。
唐介清看我臉上沒有這麽嚴峻，也松了一口氣，滿懷期冀地看著我，鄭重地點頭。
“你不能帶走孩子，她不能沒有爸爸。”
滾蛋吧你們！
我一連翻了幾個白眼，氣得不行，“就算是有又怎麽樣，唐介清他那麽冷漠了，而且還不喜歡孩子，如果孩子出世以後也得不到所謂的父愛，這跟跟沒有爸爸有什麽區別！”我也被帶入坑裏。
圍觀的吃瓜群眾不明覺厲地點頭。
“你們……”我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過深度接觸，有個屁孩子！難道我自己無性繁殖嗎！
夏臨被驚到，看向我的小腹“你有了孩子？”
我還來不及開口，丈母娘就先一步發招“沒錯，小朋友你是準備喜當爹嗎？”
夏臨沈默了片刻，看我。
我嘆了一口氣“夏臨，要不你先走吧，我跟他們說清楚。”
他搖搖頭，“不，我等你。”
我看他，他繼續說“我等你，孩子我們一起養，我不能保證自己是最好的一個爸爸，但是我會盡快融入角色，我想照顧你。”我知道他現在只是腎上腺素分泌導致的腦熱，所以並不當真，只是感動也不可能沒有。
倒是丈母娘聽了他的一番告白之後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慢慢呼出。
“小雞，你還是跟他走吧，我覺得他比唐介清好多了！真的！”丈母娘立刻倒戈。“長得又帥，聲音又好聽，還那麽溫柔，要不是我嫁了人我一定非搶過來不可。”丈母娘兩眼放光讚許地看向夏臨。
而被眾人忽略的，男一號，唐介清。
因為她專業賣孩子的麻麻的倒戈呆在原地。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的心裏湧出一種異樣的情感，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擡頭去看她。
我們的的視線慢慢對上，一觸即離，而當時我悲切的面容下想的卻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痛吧，後悔吧！
唐介清，你這次死定了，真的。
唐介清！老娘這次不玩死你！讓你以後再傲嬌！讓你再故作高冷！
不把你虐死以後我叫你爸爸！這次一定讓你哭著向我坦白，然後求我上你！
哼╭(╯^╰)╮
33.第 33 章
“嗯，姐姐，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我垂眸不看唐介清。
“走了。”夏臨走在我前面跟她們打招呼。
我臨近唐介清的時候，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輕輕掙紮想甩脫，但是她就像是萬能膠一樣緊緊握住。
“唐……小姐，放手好嗎？”我又把手往自己這邊扯了幾下，徒勞無功。
“好吧，你還要說什麽。”我嘆氣別過頭。
“你說是他甩了你，你撒謊，明明是你不想要他了。”
我冷淡地笑，和他過去的模樣差不多“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就算是我明白了行嗎？我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的想法也不會主動告訴我，猜來猜去很累的，我不想偽裝下去了，我累了。”
“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她吶吶。
“所以啊，”我悲涼地一笑“所以說這是為什麽呢。”
把手抽回，“留步。”快步離開那裏。
耳朵卻留神聽到後面丈母娘給了唐介清一下子，恨鐵不成鋼地罵她“渣男！”
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哼！我不舍得打你，丈母娘舍得，唐介清，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跟夏臨先後出門去，他約我看電影，我拒絕了。
“不了，我想回家去好好休息一天，今天謝謝你了。”我準備自己坐地鐵回家，本來也不是很遠。
“我送你回去。”他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知道我要拒絕立刻補充道“首先，你一個女孩子回家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其次，我是個兼職司機，我送你到家以後你可以給我錢。”
我輕笑一聲“你這人真是……好，謝謝你。”
他微笑的時候眼角微微瞇起，很容易感染人那種快樂的感覺，有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不笑的時候是個潮男，笑起來是個暖男。
在我的指引下，很快送我到小區，外面不好掉頭，所以我讓他把車開進去掉個頭。
他的車停在廣場背面的停車場，我下車跟他告別，沒走幾步就被他跟上來。
“嗯？你還沒有走？”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不能接受。”
我一頓，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明確跟他說過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他當時沒怎麽情緒，點點頭，把歌放大聲一些制止了我剩下的話，所以我只能把後面那些都咽下去。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的堅決就不會再放任自己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我猜錯了。
“可能我很奇怪，可是我很羨慕那個被你愛慕的男人，明明什麽也沒做，卻可以得到你全部的愛和關註。你說你從前的戀情是自己死纏爛打來的，我決定學習你的精神。”
“波兒，”他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我今天說的話不是一時腦熱說出來的，你的孩子和你，我都願意負責的。”
“夏夏夏臨……”我被他的認真態度驚異到，“可是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是假的。
“紀波兒！”背後一個河東獅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頭發幾乎要立起來。
“不是！你認錯人了！”我提高嗓音手腳發軟推著夏臨趕緊離開這個煉獄。
“小王八蛋！你給老娘站住！”我的頭發被人揪住。
“啊啊啊啊啊，媽媽媽媽媽媽，疼！求你，松手松手！”我佝僂身體求饒，頭發被松開，身後那個戰鬥力指飈至最高的女人，她的火焰熊熊燃燒，我的身體沒有力氣跟她抗衡。
為什麽這種被人聽到最不能被聽到的事情的戲碼總是發生在我身上啊摔！
頭發被松開，手臂又被人揪了一把。
“媽!”我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別掐別掐疼疼疼！”
“紀波兒！你剛才說什麽？你懷孕了！！！？”我只能說，中國廣場舞大媽的戰鬥力請別小覷，直逼戰鬥民族的大漢啊。
“我沒說，我沒說！”
“阿姨，你別這樣。”夏臨被驚呆之後立刻上來拉架，“你別打波兒，都是我不好。”
“夏臨！你別亂說啊！”他估計也是急昏頭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我那個戰鬥力爆表的母後大人終於松手，冷著臉“回家說。”
我急忙點頭，眨眼示意夏臨先回去別在這添亂，這眼神又被我媽看到“紀波兒，你給老娘消停點！你，”她手指一指夏臨“臭小子，你也給我上來！”
“媽，你叫他幹嘛，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媽更生氣了“小兔崽子，你也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你還，你還……”她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急忙給她順順氣。
“我沒有懷孕啊。”我欲哭無淚。
“到現在你還敢騙我！”她又給了我一下。
我真是日了狗了！
果然不能虐唐介清嗎！每次我一對她做壞事，立馬就有十倍的報應出現。
“我真沒有，這個是我朋友，普通朋友！”我四指朝天發誓“我沒有懷孕。”
她把我的手一打，我嗷了一聲，捧著手痛呼。
“我不管，走。”她扯著我的手。
“媽媽，註意表情，待會兒那些阿姨看到要笑你的！”我小心翼翼地討好。她這樣遇神殺神的表情實在讓我瘆的慌，一度回憶起小學考不及格被她眼神打量的時候，不寒而栗。
“夏臨你先走吧，我沒事的。”我窘迫地看著夏臨“我沒有懷孕，真的。”
“你也別走，既然是紀波兒的朋友，上來坐坐。”
我內心面條寬淚，“真的不行，媽媽，人家還有事，你讓他走吧。”
“他不是你男朋友你會這麽維護他？”我媽瞪我“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你再說一句話我打斷你的狗腿。”
我哀怨地看著她，她又掐我“你聽見沒！”
“嗷，你又掐我，是你不讓我說話的。”我回瞪，半秒鐘後戰敗瑟縮。
她一路拎著我帶著夏臨沖回家去，連廣場舞都沒跳。
回家以後她已經冷靜下來了，本來在看新聞的老紀見狀不妙，連忙逃離戰場，連我對他的眼風都沒有看見。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喝水喝水。”老紀終於良心發現回來拯救我，但是看到太後的淩厲眼神又敗退回去坐在一邊不敢說話。
“紀波兒，你給老娘說清楚，就現在。”老媽一拍茶幾嚇得我一跳。
“娘娘！臣妾有話說！首先，我沒有懷孕，其次，”我羞愧地看向夏臨“他真的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
“好，你給我進來，我們單獨聊聊”我毛骨悚然，她眼睛一轉看向老紀“老紀，你跟這個小朋友也聊聊天。”老紀和我一樣怕我媽，點頭如蒜。
我內心尖叫著被老媽帶回房間。
她進去就異常平靜地坐在我的床沿。
“坐啊，怎麽著，等著我給你搬椅子啊。”她摳摳新做的指甲，並不擡眼看我。
這一聲差點讓我給她跪下。
“媽~”我諂媚地貼上去給她捏腿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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